【哨向联文】霍乱时期 07（完）
# 欢迎订阅联文Tag：霍乱时期。
#上一棒@Mollyinmay老师，全文完结。
# 哨向paro/战乱背景
# 请勿上升真人/OOC
# 希望你们喜欢：）
7
传承的故事烙印在皱纹，浑浊玻璃体，迟暮与一声哀叹。午夜梦回的倒流中，人类曾在这块大陆分享平等的孱弱与愚昧。西方富饶，北方酷寒，南方贫瘠，上帝的选择催生不公，繁华带来野蛮与扩张曾短暂地以温暖平原为中心形成统一，可反叛产生于极北之地一只死去的即将分娩的子宫。极寒里死神挥舞的镰刀斩断转录rna折叠链，第7条染色体上最后的基因残缺末梢碱基，神经突触因此发了疯不休不止地增生，ζ区域脑电流过活跃化，肌肉组织再度发育，肾上腺素唤醒衰败机体，母体营养支撑着最后一场革命，无声的奔走与呼喊中，新生于死亡的虚无睁开双眼看清混沌，她没有哭闹，她撕裂肮脏腐臭的羊水如同撕裂命运，她手中紧握长矛要刺穿上帝掷骰子的手掌。
繁衍，进化，孕育向导，在绝对的人种优势下，独立，吞并，文明推进，北国灵魂第一次穿戴尊严。曾是世界中心的肥沃土地如今孕育悲鸣与恸哭，源源不断的食物与奴隶输送直至北方，烟草，毒品和妓女则被分配到西国与南国消磨反叛意志，榨取丧家之犬手中的最后一枚金币。
然而苟延残喘之中暗潮涌动，命运的钥匙没有选择他们，他们便制造钥匙。地下室昏暗煤油灯下，试剂瓶中恶魔低语，科学与秩序的光芒引火，亡命之徒舔舐鲜血狂奔，重组，变异，新生，堕落，道德的虚线迸裂失落与希望，革命兴起，核酸与摩尔根*杀出重围。世界再次围绕7旋转，神经毒气，靶向药，溶酶菌等针对于哨兵向导的生化武器被秘密地研制并在奴隶世界交易流行，反叛旗帜被泼洒鲜血，一切积聚着呼号，枪口硝烟弥散，牺牲者前赴后继地筑基新的国家，普通人类第一次与变种人分庭抗礼。西北方边境摩擦不断，寒风嘶吼敲打战争的神经，和平爱好者们南下，成立松散的联邦。软弱，稚嫩，过于理想化，管理制度被视为无物，最后的乌托邦充斥放纵与犯罪，鼠盗横行，走私频发，财团不清不楚的钱在这里漂洗。
不同于北方白塔忌惮警戒，黑暗哨兵的出现使得陈杰在西方国家成为新兴信仰，基因工程与人体改造的思潮前所未有地席卷了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他们狂热，赤诚，从一而终，妄想窃取神的特权。生于沿海一处贫苦小渔村的蔡亮是普通人类转化为哨兵最初也是最成功的实验成果。他的能力与技巧在不为人知的残酷体系中打磨得日臻完美，甚至在北国也是A级哨兵中的佼佼者，被吸纳入x－crew窃取敌国内部消息只是计划一环，他的最终目标是接近获取陈杰的基因样本，并提供批量生产黑暗哨兵的可行性分析。
实际与任务描述中有些许不同， 当真正接近陈杰本人时蔡亮才发现他的温和与羞赧，普通交谈时不自然错开的视线，训练间隙悄然留下的水和能量饼干，总是缩在最后出战，战斗风格犀利却又同时考虑团队利益……失控与他绝缘。
然而人生的旋转木马起落。离别，生命消逝，架空排挤，白塔虚情假意的疏导与刘俊成身上的来自南国劣质走私伪装剂的腐烂恶臭。原先的冰川延绵宽阔，却在某个瞬间崩塌，日光隐没。一环一环的圈套收紧，猎物浑然不知。
午后的阳光清澈炽热，远处林间几声鸟鸣。蔡亮俯身撑在纯白色窗框点燃一支烟，树影摇散，他的视线聚焦于虚无。呼吸之间尼古丁循环交换，苦笑，浅浅夹住卷烟的手拿起桌上的针剂注入手臂动脉，几分钟过去，随心跳爆裂的痛楚折叠眉间远山，不一会烟草的挤压松弛，精神触角缓慢而优雅，如同抽枝的新芽，在烟雾缭绕中萌生，舒展，带着自我意识探入唯一的房间。空气渐渐变得潮湿而澄澈，海潮声不断。
纯粹而舒展的蓝仿佛一场漂浮的梦。平静如镜面的海水倒映天空，身下的沙砾细腻松软，泛着柔和的金黄，蔡亮想起故乡清晨，橙色日轮无可抵挡地升起，蕴藏某种威严，责任，慷慨。就如回忆中的一般，他的目光追随那光芒，天边却在某个角度回荡灿金色波浪，倒映的世界里陈杰一袭黑衣跪坐在小小的浮冰之上，怀中刘俊成死寂而苍白。四周血迹与断肢浮沉，黄昏沉入另一面的海。世界逐渐变得沉默漆黑，愈发剧烈的震动由地心传开，激荡的洪流预示着不详异变，突然间上方的海水失重倾倒，两人如同落叶坠下，蔡亮狂奔着张开怀抱，虚影却飘散了，降落的海水化为浓稠鲜血，腥气遮掩口鼻。接着万吨强压坠下，脑海深处轰然巨响，视野彻底清零。
在这虚无中飘荡了许久，木柴燃烧的爆裂惊醒意识，他仓皇挣扎着起身，陈杰就抱着膝盖坐在身旁，睫毛坠落下垂，雀跃的火光四处游走，却不曾温暖一点。目光柔顺，流深漫长，蔡亮仰头感知这场彻骨寒意，广袤无垠的冰面只有他们两人独坐，头顶之上星辰辽阔，女神裙摆*飞扬。
8
“他妈的告诉我！”
“你想要知道什么？”
“全部！”
韩宇无奈摆手：“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你先要保证不会失控伤人，好吗？”
王亚龙闻言停止对牢笼的攻击，眼神警觉瞥向窝在椅子里的传奇向导。自己一路莽撞到堡垒深处韩宇面前，没被幻觉折腾半死而只是被笼子套着，也是YA过分友善与好客。然而要是领了情就不是王亚龙，他啧一声，含混不清地点头。
“廖搏，可以了。”
分子溃散成一阵烟雾流失，他抿住嘴唇看着韩宇走近。
“刘俊成呢？”
“死了。”
“你怎么知道？”
“我眼里他已经死了。”王亚龙抱胸三白眼望天。
“我们都只是棋子罢了，选择什么身不由己。”韩宇无奈地笑，“那么，就从刘俊成开始，谈谈白塔吧。”
“那个小孩……之后，K的情绪变得相当不稳定，军方曾经安排刘俊成为他进行精神疏导，趁机测试他们两人的匹配度。谁都没想到来自南方的哨兵卧底要作为向导替北方梳理兵器的精神领域，但也正是由于他们之间的相容性，刘俊成才能被白塔选中，参与接下来的故事。”
“你知道伪装剂配方并不保密，但制备提纯的工艺只有西方拥有，目前市场流通走私的都是未去毒的残次品，之前你们交到YA分析人体毒性的那一批就是其中一小部分。再后来毒性效果你们也都看到了，摧毁脑内的Bio免疫球蛋白，攻击对于黑暗哨兵具有特异性，因此能够轻易地让陈杰失控。”
“刘俊成一直在用的，也是这份伪装剂。”
“毒性很小，不至于立即作用，但向导修复的同时也会隐蔽地摧毁哨兵精神。因为任务来到YA之后，刘俊成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去找蔡亮。”
“miki？”王亚龙终于出声。
“他也是卧底，西国那边的。”韩宇歪头笑笑，“你们x-crew真是藏龙卧虎。”
王亚龙眉头锁得更紧：“继续说下去。”
“刘俊成的才智的确不亚于任何人，如何识破蔡亮的身份我不得而知。但之后他们达成了合作关系，蔡亮为他稳定地提供纯化伪装剂，战场上的应该就是最后库存了，按照他的能力，K也不会有事，你放心。”
“白塔的目的是什么？”
“我从来不喜欢白塔，但K不一样，他是个固执的人。刚离开那段时间，传言西方已经实现了普通人类向哨兵的转变，我在那边辗转好几个洲收集情报，难免被什么人认出来。上层对K的猜忌恐慌持续好几年，这次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落地。”
“——他们因为我的行踪怀疑K有二心。”
“你们的匹配度相当高。”
“蠢得不能再蠢的理由了。”韩宇不屑。
“捕风捉影不就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他们一度以为黑暗哨兵不会失控。那个男孩的死属实是一手好棋，检验忠诚，刺激K的精神，崩溃让他们看到曙光。所以布置刘俊成在你们身边监视，表面上维护K，实际上让他成为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只等一枚火星。”
“西线的战争。”
“对。北方与西方人种的对立势必有一战，X-crew的队长义不容辞，他发起疯来又连命都不要，巨大消耗过载导致的结局就是失控。他们的意图是，如果K属于西方，挫败前线精锐的这笔账政府不会跟他善罢甘休，就算他对白塔衷心实意，误伤友军也是不可抹消的罪证。”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西线传来miki和跳蚤的讣告。”
“他们假死回国，已经在边界找到了K和刘俊成。”
9
深陷床褥的男人残破而苍白，视线失了焦点，落于天花板。蔡亮坐在旁侧的看护凳不发一语，低头盯着白瓷砖看。
他方才对陈杰坦白了一切。
有长久的落寞飘零，接着嘶哑的干涩的嗓音响起。“jc呢？”
想来这就是惩罚了，蔡亮端起准备好的水杯一点点喂给他，属于普通人类的心脏微微抽痛。
“在隔壁。他的精神图景几近全毁，这里的技术能够保证他活着。”
“哦……”陈杰又缓缓闭上眼。像是睡着了，他们之间落下倾盆大雨。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蔡亮愣了几秒，“3年前你补过牙，就在国庆的第二天。医生是我们那边的人。”
“定位器啊。”
“嗯。”
“……我倒真像一架AK47了。”
沉默再次充盈。半晌，蔡亮坐直身体，目光望进那一汪死水。
“K，让我带你走。”
“西国还需要我参与实验吗？”
“不是为了我的国家，是为了你。”
“我？还是你自己，蔡亮。”
“……”
已经有多久，从陈杰口中再次听到本名。
“我要回白塔。”
狂风席卷了。
10
“兔子你想过没有，西国为什么在白塔收复南方之后不宣而战？”
韩宇引他走进隐匿于书柜之后的空间，弹药兵器表面清冷的光线吐着舌信。
“不知道。”
“他们已经拥有了与白塔抗衡的筹码。”
“K？”
“答对一半。”
11
“我的国家已经制造出黑暗哨兵军队，白塔只是一盘散沙，K，就算你回北方也没有任何胜算。”
“K，这么多年白塔对你所做的那些事，你都忘了吗？”
陈杰的目光依然潮湿而温顺，他是风暴眼。
“我应该回去。”
声音哽在喉头，蔡亮看着默片里的自己嘴唇开合。
“……好。好，我陪你一起。”
“jc需要人照顾。蔡亮，你留下来，我一个人走。”
12
“YA的先遣队已经抵达西国前线，你的选择？”韩宇在陈列柜前挑选称手的匕首。合金材质流淌着鲜血的色泽，挥舞起来生风。
“什么时候跟他们搭上的线？”
“跟你说过，我离开白塔后不久就去了西国，基因技术的确是一次新的革命，我恰好抓住了机会。”
“你也是叛徒。”王亚龙冷哼。
“这么说可不太好，”韩宇轻笑一声，“我只是选择了正确的事情。你来找我，不也是在寻找真相。”
他漫不经心地将身边一把黑金短剑向后抛去，刀柄落在王亚龙手心，稳稳当当。“现在你找到了，还满意吗？”
手指抚过森然光滑的血槽，王亚龙嘴角扬起，“及格线。”
“喜欢就留着。”
“你什么时候动身？一起。”
“就在今晚。”
